☆、馬提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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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008
天使之城——洛杉磯。
再度回到這裏，讓布萊恩百感交集。他遠遠望著葬禮上整齊地站成一排沈思默禱的特警，開始想象自己的葬禮，大概也是像這樣吧。
洛杉磯是典型的地中海氣候，二月的午後正飄著小雨，布萊恩感覺自己的眼睛也有些濕潤了。意識到這是斯科特的身體，他有些不好意思，但緊接著他發現自己完全感覺不到斯科特的存在。
布萊恩恍然記起斯科特說過，會把時間留給他。他知道斯科特這樣做是出於對他的尊重，而他自己，也不必擔心謊言被揭穿。
他並非來自這個世界，因而這裏當然不會有他的墓地，但當斯科特提出來參加他的葬禮時，他卻遲疑了，一方面他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但更重要的是，斯科特每次表現出對他的好感他都很珍惜，他不想錯過這樣一個機會。
所以，最終他沒把真相說出口。
離開墓園之後，布萊恩直接到了市區。雖然不是同一個世界，但也和他記憶裏的洛杉磯差不了多少。即便是這樣，他心裏還是陡然生出了一種陌生感，畢竟這裏從來就不曾有過一個叫布萊恩·甘霸的警官。
一切已物是人非。
一種強烈的窒息感讓小野貓布萊恩不得不蹲下來，痛苦地抱著頭，他感覺自己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脆弱過。現在他迫切地需要一個朋友來分擔這一切，可這裏又怎麽可能會有他曾經的夥伴？
這時候雨已經停了，布萊恩恍然透過路面積水的反光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他輕聲呼喚那那個不得不和他共用一個身體的歡喜冤家，他需要他，哪怕只是陪他說說話。
“布萊恩，現在感覺好些了嗎？”這是斯科特醒來的第一句話。
布萊恩沈默地點點頭，那低沈溫柔的聲音沒能完全把他從剛才低迷的狀態中拉走。
他們又走過了一個街區。意識到布萊恩的情緒有些不對，斯科特思考了好一會才開口，“布萊恩，願意跟我講講你的故事嗎？”
“我想我的故事你不會感興趣的”，布萊恩輕輕搖搖頭。
“不，我很感興趣”，斯科特自嘲般地笑笑，“我不知道是不是你長期跟我這樣的犯罪分子鬥爭的緣故，我總感覺你很了解我，而我...還不怎麽了解你，我想這是一個機會，當然，如果你介意的話...”
“不，我不介意”，布萊恩馬上說。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笑了笑，開始講自己在洛城的往事。
他們游蕩過那些布萊恩曾經熟悉的街道，身後孤單的影子越來越長，布萊恩的故事也從他從小當特警的夢想講到了他在警隊遭遇的種種不公。他是一個出色的特警，常常因為違背警務處長富勒的命令而遭到打壓，只因為富勒要求把影響降到最低，而他追求的是解救人質的生命。
好在他的長官一直維護他，他的隊友也很支持他，特別是吉姆，總是為他善後。可也許就是這樣桀驁不馴的性格導致了他最終的結局。
布萊恩沒有避諱自己死亡的細節，那是在一個溫熱的夜晚，也是他生命的最後一天，他們發現一架小型飛機迫降在第六街橋上。布萊恩不顧命令闖進飛機，拼命救下人質，卻沒有註意到她仇恨的眼神。等他察覺不對勁的時候已經太遲，那名人質引爆了身上的炸.彈，把他和趕過來的隊友吉姆雙雙炸死——那是一個圈套。
也許是話題太過沈重，布萊恩拐進一家酒吧，點了一杯馬提尼。在他的記憶中，這個位置是他最喜歡的藍調之屋，餐廳前面就是現場演奏的舞臺，每晚都會有搖滾樂隊來巡演。
而現在的這家酒吧，顯然要雅致得多。一個穿著性感馬甲、留著髭須的酒保正用帥氣的動作調制雞尾酒，角落裏還坐著一個孤獨鋼琴手，哀傷的音樂在他的手指下源源不斷地湧出。
布萊恩感覺自己的味蕾漸漸被酒精麻痹，他又點了一杯酒，這時候耳畔恍惚出現了斯科特的聲音。也許是他的錯覺，那聲音聽起來竟那樣甜膩。
“經歷了這些，沒想到你還是沒有改變初衷，仍然願意繼續行俠仗義”，斯科特略一沈吟，“如果我是你，恐怕...”
“因為我知道，那不是世界的全部”，布萊恩望向那如星辰墜落般美妙的燈光，露出一個久違的微笑。
那不是世界的全部...
這句話讓斯科特不禁想到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想當英雄，也因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他從天堂墜到地獄，他失去了瑪姬，失去了女兒，失去了他曾經擁有的一切。於是他嘲笑自己的天真，走上了一條離初衷越來越遠的道路，成了一名罪犯。
可比起布萊恩，他經歷的那些又算得上什麽呢？他接管過身體，把杯中剩下的馬提尼一飲而盡。
“傾聽他的聲音...”
塔妮的話突然在他腦海中回想，那如幽冥般的聲音清晰可辨，好似就在他的耳邊。
那個可惡的故弄玄虛的女人！斯科特使勁搖了搖頭，試圖擺脫醉酒的幻覺。可他的瞳孔卻猛然擴大，他意識到塔妮的三句箴言“傾聽他的聲音，觸摸他的身體，感受他的心跳”是和三個願望緊緊聯系在一起的。
“布萊恩，你還有什麽心願嗎？”這句話剛說出口斯科特就後悔了。
如果塔妮說的是真的，當三個心願全部達成的時候，布萊恩就會永遠離開他。這本來是他一直想要的，可現在，他發覺自己有些留戀布萊恩在身體裏的感覺。
這也是布萊恩所擔心的。現在他已經實現了兩個願望，如果這是最後一個願望的話...他醞釀了好一會才說出口，“如果說還有什麽遺憾的話，大概是還沒人陪我過情人節吧。”
“你沒戀愛過？”斯科特覺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像是吃了某種酸的東西。在他看來，布萊恩陽陽光瀟灑，又帶著一股狂野不羈的氣質，應該是情場老手才對。不過也勉強能解釋得通，畢竟布萊恩在特警隊裏應該會很忙。
斯科特掏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看，“就是明天？”
這是他完全沒料到的。斯科特意識到自己也好久沒過情人節了，所以對這個節日不怎麽上心，“我可以把身體借給你。”
“不，斯科特，你沒明白...”布萊恩接管過斯科特的身體，舔了舔新點的藍橙酒，有些渙散的目光掃過那令人迷醉的燈光，酒保手中乘著誘人液體的玻璃杯，還有周圍一對對熱戀中的情侶。
他的嘴角慢慢勾起一個迷人的微笑，“我的意思是，我想和你一起過情人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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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回到這裏，讓布萊恩百感交集。他遠遠望著葬禮上整齊地站成一排沈思默禱的特警，開始想象自己的葬禮，大概也是像這樣吧。
洛杉磯是典型的地中海氣候，二月的午後正飄著小雨，布萊恩感覺自己的眼睛也有些濕潤了。意識到這是斯科特的身體，他有些不好意思，但緊接著他發現自己完全感覺不到斯科特的存在。
布萊恩恍然記起斯科特說過，會把時間留給他。他知道斯科特這樣做是出於對他的尊重，而他自己，也不必擔心謊言被揭穿。
他並非來自這個世界，因而這裏當然不會有他的墓地，但當斯科特提出來參加他的葬禮時，他卻遲疑了，一方面他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但更重要的是，斯科特每次表現出對他的好感他都很珍惜，他不想錯過這樣一個機會。
所以，最終他沒把真相說出口。
離開墓園之後，布萊恩直接到了市區。雖然不是同一個世界，但也和他記憶裏的洛杉磯差不了多少。即便是這樣，他心裏還是陡然生出了一種陌生感，畢竟這裏從來就不曾有過一個叫布萊恩·甘霸的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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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強烈的窒息感讓小野貓布萊恩不得不蹲下來，痛苦地抱著頭，他感覺自己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脆弱過。現在他迫切地需要一個朋友來分擔這一切，可這裏又怎麽可能會有他曾經的夥伴？
這時候雨已經停了，布萊恩恍然透過路面積水的反光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他輕聲呼喚那那個不得不和他共用一個身體的歡喜冤家，他需要他，哪怕只是陪他說說話。
“布萊恩，現在感覺好些了嗎？”這是斯科特醒來的第一句話。
布萊恩沈默地點點頭，那低沈溫柔的聲音沒能完全把他從剛才低迷的狀態中拉走。
他們又走過了一個街區。意識到布萊恩的情緒有些不對，斯科特思考了好一會才開口，“布萊恩，願意跟我講講你的故事嗎？”
“我想我的故事你不會感興趣的”，布萊恩輕輕搖搖頭。
“不，我很感興趣”，斯科特自嘲般地笑笑，“我不知道是不是你長期跟我這樣的犯罪分子鬥爭的緣故，我總感覺你很了解我，而我...還不怎麽了解你，我想這是一個機會，當然，如果你介意的話...”
“不，我不介意”，布萊恩馬上說。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笑了笑，開始講自己在洛城的往事。
他們游蕩過那些布萊恩曾經熟悉的街道，身後孤單的影子越來越長，布萊恩的故事也從他從小當特警的夢想講到了他在警隊遭遇的種種不公。他是一個出色的特警，常常因為違背警務處長富勒的命令而遭到打壓，只因為富勒要求把影響降到最低，而他追求的是解救人質的生命。
好在他的長官一直維護他，他的隊友也很支持他，特別是吉姆，總是為他善後。可也許就是這樣桀驁不馴的性格導致了他最終的結局。
布萊恩沒有避諱自己死亡的細節，那是在一個溫熱的夜晚，也是他生命的最後一天，他們發現一架小型飛機迫降在第六街橋上。布萊恩不顧命令闖進飛機，拼命救下人質，卻沒有註意到她仇恨的眼神。等他察覺不對勁的時候已經太遲，那名人質引爆了身上的炸.彈，把他和趕過來的隊友吉姆雙雙炸死——那是一個圈套。
也許是話題太過沈重，布萊恩拐進一家酒吧，點了一杯馬提尼。在他的記憶中，這個位置是他最喜歡的藍調之屋，餐廳前面就是現場演奏的舞臺，每晚都會有搖滾樂隊來巡演。
而現在的這家酒吧，顯然要雅致得多。一個穿著性感馬甲、留著髭須的酒保正用帥氣的動作調制雞尾酒，角落裏還坐著一個孤獨鋼琴手，哀傷的音樂在他的手指下源源不斷地湧出。
布萊恩感覺自己的味蕾漸漸被酒精麻痹，他又點了一杯酒，這時候耳畔恍惚出現了斯科特的聲音。也許是他的錯覺，那聲音聽起來竟那樣甜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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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知道，那不是世界的全部”，布萊恩望向那如星辰墜落般美妙的燈光，露出一個久違的微笑。
那不是世界的全部...
這句話讓斯科特不禁想到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想當英雄，也因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他從天堂墜到地獄，他失去了瑪姬，失去了女兒，失去了他曾經擁有的一切。於是他嘲笑自己的天真，走上了一條離初衷越來越遠的道路，成了一名罪犯。
可比起布萊恩，他經歷的那些又算得上什麽呢？他接管過身體，把杯中剩下的馬提尼一飲而盡。
“傾聽他的聲音...”
塔妮的話突然在他腦海中回想，那如幽冥般的聲音清晰可辨，好似就在他的耳邊。
那個可惡的故弄玄虛的女人！斯科特使勁搖了搖頭，試圖擺脫醉酒的幻覺。可他的瞳孔卻猛然擴大，他意識到塔妮的三句箴言“傾聽他的聲音，觸摸他的身體，感受他的心跳”是和三個願望緊緊聯系在一起的。
“布萊恩，你還有什麽心願嗎？”這句話剛說出口斯科特就後悔了。
如果塔妮說的是真的，當三個心願全部達成的時候，布萊恩就會永遠離開他。這本來是他一直想要的，可現在，他發覺自己有些留戀布萊恩在身體裏的感覺。
這也是布萊恩所擔心的。現在他已經實現了兩個願望，如果這是最後一個願望的話...他醞釀了好一會才說出口，“如果說還有什麽遺憾的話，大概是還沒人陪我過情人節吧。”
“你沒戀愛過？”斯科特覺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像是吃了某種酸的東西。在他看來，布萊恩陽陽光瀟灑，又帶著一股狂野不羈的氣質，應該是情場老手才對。不過也勉強能解釋得通，畢竟布萊恩在特警隊裏應該會很忙。
斯科特掏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看，“就是明天？”
這是他完全沒料到的。斯科特意識到自己也好久沒過情人節了，所以對這個節日不怎麽上心，“我可以把身體借給你。”
“不，斯科特，你沒明白...”布萊恩接管過斯科特的身體，舔了舔新點的藍橙酒，有些渙散的目光掃過那令人迷醉的燈光，酒保手中乘著誘人液體的玻璃杯，還有周圍一對對熱戀中的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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